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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中国城市是否存在“第二社会”?

时间:2019-06-23 来源:(原创/投稿/转载) 编辑:联络员

  什么是城市?什么是公共生活?按照惯常的理解,传统中国,有城有市,却独没有“城市”。“城”,即环绕四周的城墙及外围的护城河,城门定时关闭,与外界联系的渠道被官府集约化管理;“市”,即官府批准形成的交易服务场所,其规模和时间同样受到限制和约束。因此,通常认为,这样的“城”和“市”,都并非滋生“公共生活”的土壤。

  然而,韩书瑞的《北京:公共空间和城市生活》却将我们对于城市和公共空间的概念完全置换重组,她试图在中国的语境下,寻找属于帝国都城民众的“公共生活”。

  要展开这种论述并不容易。作为美国历史学家,韩书瑞并未受到西式概念的束缚。她以丰富的一手史料,沉浸式地还原了明清时期北京城市的官吏、居民、景观、寺庙、社团、仪式等内容,尤其以寺庙为圆点,联结起皇权贵族和普通民众,重新构筑了一个深植于帝国传统城市的“第二社会”。

  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城市缺乏开阔的广场、喷泉、花园、运动场,公共空间极为有限。而人们能够进行聚集的酒楼、戏院也是临时性公共场所。真正将传统中国的国家与社会联结起来的空间,是寺庙等宗教场所。一方面,寺庙受政府批准存在,甚至接受政府捐助和管理;另一方面,寺庙成为民众定期和长期活动聚集的合法场所,并且附带着社会救济、庆典、商业、社交、市场等一系列公共功能,成为城市的有机体。

  据作者统计,明清时期北京城内的寺庙数量一直在稳步增长,到1880年已经达700余座,而整个城内和郊区的寺院总数则至少2500座。当然,这不仅仅是正统的佛教,还包含道教、伊斯兰教和其他形形色色的民间信仰。寺庙是供奉神灵和僧侣日常活动的场所,其城市意义在于:首先,它为追求信仰的普通民众提供了活动空间。信仰对象通过寺庙与民众联结,并衍生出一系列仪式;其次,对僧侣等神职人员来说,他们虽然始终处于国家的有效控制之下,但神职人员与民众发生的社会关系,却也是城市生活的有机体,他们为民众提供各种宗教服务,包括求雨、驱魔、葬礼等等;最后,寺庙也是承载社会边缘群体避世的场所,某种程度上,扮演着城市社会缓冲器的作用。

 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寺院经济,这也是寺院与城市最紧密的关系所在。正如作者所言,“寺院依赖捐助人和城市居民的经济支持,才得以根植于北京社会。”为寺院出资的捐助者遍布各个阶层,包括皇族及其近亲的统治阶层;还有一个特殊群体:太监;以及僧侣本身和普通居民。为捐助者保存的重要证据之一是捐赠的碑刻,事实上,把捐赠者名字刻在碑上这种习惯直到今天的寺庙还在传承。而依接受捐助的程度和阶层,寺庙也就产生了等级。第一等是由皇帝或皇家直接捐助甚至拥有的庙宇,这些庙宇或是国家符号的象征,或是皇家禁地,很大程度上是与皇室产生联系;第二等级则是间接由官府管理和捐赠的官方庙宇,由当时的内务部拨款,以及吸收民间的捐助,生存状况往往比较优渥;第三等级则是数量最多但是规模也最小的民间庙宇,捐助主要来自民间的零散金钱,平时还会依赖僧侣的劳动和化缘维持寺院的开支。

  出于经济目的,寺院本身也提供一系列宗教服务,并通过寺内和尚的募款来创收。这也成为寺院与城市社会互动的重要面向。以寺院为空间的仪式活动,也是民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作者认为,正是因为这种寺院经济,各种大庙小庙“不仅是节日、慈善、客栈和政治的一种组织形式,而且也可以用于图书馆、博物馆和公园这些不同的公共场所。”

  通过寺庙捐助来源的考察,作者发现大比例巨额的金钱实际上来源于皇室和官府。这样,就不难理解寺院作为公共空间的政治意味。我们可以这样理解,帝国的寺院,尤其是主流寺院,本身就是与朝廷合谋的实体。寺院依赖朝廷的捐助获得生存乃至发展,保证了香火旺盛,在众多寺院中脱颖而出,势必要承担朝廷赋予的任务。作者以社会救济为例,道出官府在赈灾时与寺院的合作,甚至将救济用的粥厂设在指定的寺院里。其实,合作远不止这些。一旦接受御赐的捐助或封号,寺院亦将成为维护和捍卫朝廷合法性的重要场域,种种仪式和庆典,其背后都无法避免为政权秩序站台。这在改朝换代时期主流寺院的活动中尤其清晰可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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